林妹一家有5口人，住在肇庆高要的禄步镇上。除了83岁的老太太林妹，林妹的女儿小玲和两个孙女小月和小咏都是精神疾病患者，而女婿阿葵在邻居的口中也是“有问题”的。一家五口人的收入来源就是政府的低保和阿葵靠拾荒挣的一天10块左右。www.nanhua8.com
    林妹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隔1个月，肇庆高要市慢性病防治站就会在禄步镇上免费给精神病患者发放药品。林妹每次都早早地从菜市场赶到发放药品的地方排队拿药。小月今年18岁，小咏今年12岁，因为母亲也是精神疾病患者，所以只有林妹把她们从小拉扯大。小咏比姐姐更活泼好动，林妹不得不抓住小咏，避免她活动受伤或是破坏掉屋里任何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
     小月站在房间的客厅里，而小咏试图着去亲吻外婆林妹。小月和小咏是哪一种精神疾病？没人知道。林妹说，家中没有钱到医院去给两个孙女做检查，就连现在她们服用的药品也多亏慢性病防治站的免费发放，才能维持每个月的定时药物服用。
     小月和小咏在家楼下院子里坐着等母亲小玲回家，而邻居家的小孩也正在院子里完成当天的作业。小月和小咏出生后没有上过一天学，都是在家中和外婆一起生活。
    小月和小咏的床上摆放着一个扫帚头，这是小咏的玩具之一。谁也不记得她们的床有多久没有清洗过了。
屋里就是小咏最大的游乐场。她常常在床上、地上蹿来蹿去，林妹一不留神，她就不知道干了什么事。
    小咏还有一个让林妹烦心的事情，她会在家里随地大小便。小咏似乎不知道哪里是厕所，因此只要内急，就会把整条裤子脱下方便。每次林妹看到后，只会默默地让小咏把裤子穿好，再拿拖把把排泄物清理干净。
    而母亲小玲在前一天就出门了，晚上也没有回家。因为母亲小玲的出走，小月站在楼梯口等待。但在这个家庭中，这件事已经很寻常了，小玲有最多好几天都在外未归的经历。
     好心的邻居递给坐在楼下院子里的小月一个蛋糕。邻居们谈起这一家五口人，总是叹一口气说，这家人太可怜了。
林妹在厨房里做晚餐，青菜炒肉和咸菜什么的。小咏呆呆地望着外婆，等外婆离开的时候也会从锅里拿一块肉偷吃。
林妹在街头找到了出走一天多的女儿小玲，她不断劝说小玲回家吃饭，但小玲依旧蹲坐在地上不愿回家。街坊们路过，有的会上前劝说，有的也只是在一旁看看。
     两个小孩的母亲小玲坐在街头，惊惶地看着所有接近的人，突然她没有征兆地大哭起来。
为了安抚母亲小玲，小咏亲吻着母亲的头。小玲似乎不懂女儿的行为，茫然地看着前方。
林妹没办法，只能回到家中。阿葵已经拾荒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着烟，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小咏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父亲。一家人就静静地坐在沉默中，静得只能听见林妹的低声啜泣。
     林妹的啜泣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大声哭泣，声音大得只听得见绝望。她的每天都在极度的担心与辛劳中度过，谁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头，谁也不知道到头后这家人剩下的4个人怎么生活。
    屋外院子里，小咏绕着母亲跑，一圈又一圈。母亲小玲也还是依旧不肯回家，站在院子里，看着女儿一边尖叫一边绕着自己转圈。
    小月在自家楼下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她沉默着搓着手，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院子的大门。
据媒体报道，我国现在有重性精神病患者约1600万人，其中“约10%有肇事肇祸行为及危险”。虽然当地政府和卫生部门为精神病患者和家庭提供了一些帮助，但他们的后续治疗、监护和生活，应当引起更多政府部门、社会人士的关注与帮助。